追求优质提问 促进深度学习
尹建文
学贵有思，思起于疑。疑，就是疑问、问题。人们没有问题，就不需要思考。所以，建构主义学习观强调组织学生基于问题的学习、在解决问题中学习。我们在教学中必须呈现有意义的问题，才能有效激发学生思维活力，引领学生自主、探究和合作学习，才能促进学生深层思考、深度学习，不断追问书本、追问生活，从对知识的机械识记走向深层理解和灵活应用。
课堂教学中少不了提问，提问是课堂教学中常用的一种教学策略。但课堂提问大有讲究，课堂上提出什么问题？在什么时候提问？以怎样的方式提问？这既是一门科学，也是一种艺术，需要我们教师深入研究。目前课堂上存在着大量低水平的提问，或是缺乏针对性的问题，或是缺乏根基的问题，或是不需要动脑筋的问题，或是不注意时机的随意提问。而低水平的提问，必然导致学生停留在浅层次的思维、低水平的学习。课堂提问怎样从低劣走向优质，怎样通过优质的提问引领学生深度学习? 在此谈一些我自己的认识。
一、课堂优质提问的基本特征
课堂优质提问，作为一种教学策略，主要包括叁个层面的要求，提出有意义的问题；在恰当的时机提出问题；以合适的方式提出问题。
就优质的、有意义的问题来讲，是指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师生精心设计或者自然生成的，足以激发学生积极思考、引领学生深度学习的问题，其具有如下四个基本特征[1]：
一是明确的目的性。优质提问基于并明确指向教学目标，其目的是要引起学生的注意，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以促进积极主动地去达成一个个学习目标。课堂教学中出现的那些偏离学习目标或与学习目标关系不大的提问，就不属于优质提问，因为这些提问不仅不能促进学生学习目标的达成，还会对学生学习起干扰作用。
二是问题的聚焦性。优质提问必须关注课程中的核心概念和主干知识，关注教学的重点和难点问题；关注学生生活经验和认知活动中有待解决的疑难问题；关注学生所关心的现实生活中的实际问题。这些问题的重迭部分，则是优质提问所聚焦的重点问题。
叁是合适的认知能级。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法把学习者的认知水平分为记忆、理解、运用、分析、评价和创造六个能级层次。优质提问不只是对知识的简单识记和重现，而是要根据教学目标和学生实际充分考虑理解、运用、分析、评价等逐步提高的能级要求，使提出的问题具有恰当的思维含量，师生互动具有一定的思维张力，这样才能促进学生深层思考、深度学习。
四是清晰的语言表述。优质提问的表述是清晰、简明、具体和准确的，没有措词和语法上的不当，不能让人产生歧义或有含糊不清的感觉。
二、课堂优质提问的重要价值
课堂优质提问的价值在于引导和促使学生开展深度学习。什么是深度学习？我们可以从英国哲学家怀特海《教育的目的》一书对于“教育的节奏”的论述中得到启发。怀特海把一个人从婴儿到成人受教育的全过程分为浪漫、精确和综合运用叁阶段。浪漫阶段是开始领悟、自由畅想、浪漫遐想阶段，关键是培养学生学习的好奇心和兴趣；精确阶段是通过掌握精确的知识细节而领悟原理的阶段，关键是促使学生主动探究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综合运用阶段是摆脱知识细节而积极运用原理的阶段，关键是培养学生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怀特海强调：“在学生心智发展的不同阶段，应该采用不同的课程，采用不同的学习方式。”[2]其实，就一个学习内容或一个知识板块来讲，甚至就一堂课来讲，学习也可以分为类似这样的叁个阶段。我们这里所说的“深度学习”，就是要从粗浅的了解逐步深入到精确的理解，深入到灵活运用、综合运用。
实现这样的深度学习，离不开优质提问的支持。优质提问，首先能够更好地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而这是深度学习的首要条件。第斯多惠说过：“教学的艺术不在于传授本领，而在于激励、唤醒和鼓舞。”优质提问因其表述清晰、指向明确、寓意深刻，能更好地激发学生深入学习、积极思考的兴趣和热情。
其次，优质提问能够引领学生高水平思维，而这是深度学习的显着特征。日本教育专家佐藤学认为，教师的职责不在于“上好课”，而是保障每位学生的学习权，为学生提供挑战高水平学习的机会[3]。在教学过程中，有意义的问题能更好地激发学生思维活力，促使学生运用科学的思维方法对学习内容进行分析、加工、综合、运用和创造[4]；能够让学生清晰地理解学习内容的来龙去脉，形成结构性或程序化的学习过程；能够促使学生在观察问题、分析问题和表达问题的过程中逐步形成良好的思维品质。
再次，优质提问能够促使学生联系实际灵活运用，而这是深度学习的核心问题。怀特海认为：“不能加以利用的知识是相当有害的”“教育是教人们如何运用知识的艺术”“不能让知识僵化，而要让它生动活泼起来——这是所有教育的核心问题。”[5]有意义的问题，能够引领学生运用所学知识去观察生活，去分析现实生活中的实际问题，从而提高知识和技能的运用能力。
第四，优质提问能够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而这是深度学习的重要条件。经济学家茅于轼指出：“老师所需要的就是保护孩子们天性中就有的好奇心，进而表扬他们提出问题，启发创造性思维。”[6]好奇、疑问、怀疑，是促进学生深层思考、深度学习的重要条件。优质提问、有意义的问题探究活动，能够更好地激发学生的好奇心，更好地促使学生在学习中不断生成问题。
叁、课堂优质提问的主要策略
1．明确课堂提问的定位。必须明确，课堂提问不只是教师的一种教学策略，更是一种师生对话交流的学习活动，是一种教师引领学生观察、思考、表达的教学活动。因此，应该是全体学生都必须参与的、都能参与的活动。课堂提问不能只是指向学习水平较高的学生，或只是指向学业基础较差的学生，而必须面向全体学生，关照各个层面的学生，使全体学生都能在各个问题的思考活动中都有收获，都有启发。经观察发现，许多课堂上总有那么叁分之二的同学经常沉默不语，他们被动地听、看、记和跟着做，没有主动参与到提问活动中来。当某个同学正确回答了某个问题后，大多数教师以为其他同学也都掌握了，于是就进入下一环节的教学，没有关注到那些默默无闻的同学。怎样促使“沉默的叁分之二”也成为课堂学习的主体？怎样使全体学生都能动起来？一是要研究学生之间的差异，精心设计有梯度的、分层次的问题。二是要真诚地对学生充满期望。对学生充满期望是激起学生参与课堂热情的重要手段，着名童话作家郑渊洁说：“鼓励能够使傻子变成天才”。在提出问题后，教师要向学生传递这样一种较高的期望值：我希望每一个学生都对我提出的问题形成自己的答案；我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会对每一个学生提供支持和帮助。[7]要把每一个学生看作是分享思想观点的人，而不仅仅是能正确回答老师提问的人。要鼓励学生积极思考，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课堂提问作为一种教学活动，学生给出的答案是否正确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促进学生积极思考、勇于交流，在思维碰撞中提高认识，培育情感，发展能力。
2．优化课堂问题的设计。优质提问，关键是要优化提问的设计，包括精心设计提问的内容、提问的情境、提问的方式等。
一是要围绕教学重难点，设计核心问题。高效能、高质量的课堂提问必须围绕教学的重点、难点和教学目标来设计。我们把“一系列能引导学生依次通过某个特定的思维操作的基本心理步骤的问题”称为“过程结构化问题”，也叫核心问题[8]。这些核心问题的设计由易到难、由形象到抽象，有序排列，环环相扣，后一个问题的解决必须在前一个问题解决的基础上去探索，从而构成了整节课的主框架。在课堂教学中，第一个核心问题的抛出是在学生已有知识经验的基础上，打破学生原有的认知平衡，引发学生认知结构的变化从已知走向未知，达成新知识的自主建构。在解决第一个核心问题的过程中，根据学生的回答，教师可以提出有助于核心问题解决的辅助性问题作为铺垫。第一个核心问题解决后，教师顺势提出第二个核心问题，以此类推[9]。基于教学重点形成有意义的问题链，才能很好地激发学生思维活力，才能引领学生一步步深入思考，不断追问，走向深度学习。
二是要找准生活结合点，设计问题情境。学科教学必须从学生实际水平出发，带着学生由生活走进教材，由教材走向生活。因此，必须寻找生活与教材的结合点、切入口，选择具体可感的生活情景来设计问题情境，提出引发学生思维碰撞的关键性问题，然后以问题为载体开展课堂讨论。中学特级教师杨裕前先生在讲授“平面几何”的第一课时，以生活中常用的自行车为例，提出环环相扣的问题串，把学生的思维不断引向深入。首先问学生：“大家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吧？”然后问：“那你们知道轮子为什么是圆的？为什么不能是鸡蛋形的啊？”接着问：“厂家生产的自行车为什么要有18寸、20寸、22寸？如果只生产28寸的，那么你们个子小的同学能骑吗？”最后问：“自行车的两个把子设计在什么位子上啊？”引领学生在思考讨论的基础上得出结论：几何这门学科就是要研究物体的形状、大小、位置关系。这样通过实际生活中的自行车这一情境提出一系列让学生感兴趣的问题，使学生在轻松愉快而有积极思考的氛围中感受到这门课的价值，从而增强了学生学好这门课的兴趣和信心[10]。
叁是要根据学生疑难点，精选答问方式。回答问题的方式也会影响课堂提问的效能和质量。一个问题提出后，教师要根据学生思维的疑点和难点，精心设计答问方式。现在课堂上存在着不少低效的答问，如教师提出问题后，不管学生是否掌握，自问自答后就直接进入下一教学环节；有的问题的答案本身是多元的，开放式的，而教师采用一问齐答的方式，不理会学生有个性化的思考；大多数情况下教师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让自愿举手的学生回答问题，而忽视其他学生的思考；还有一种情况是学生已经掌握了该问题的答案，教师还在采用一问多答的方式，让学生反复回答。优质提问一般应该以对话交流的方式回答问题：教师提出问题后，先由学生独立思考，然后小组交流或同桌交流；再在全班畅所欲言、汇报交流，产生不同的观点和答案；再进一步引领学生思考、比较、判断与评价，最终达成共识。这样就不只是简单地问问答答，而是一种基于问题的合作研讨、展示交流的深度学习活动。
3．把握课堂提问的时机。孔子所提出的“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启发式教学原则，揭示了课堂提问要把握适当的时机。一般来说，课堂提问的最佳时机在于：学生的疑惑处、新旧知识的联系处、教学环节的关键处、学生思维的转折处等 [11]。提问后的等待时间对于提高提问效率也起着重要的作用。教师提出问题后到学生回答之前，需要有一定的等待时间让学生思考、组织答案；在一个学生回答之后，教师或学生作出评论之前，也要有一定的等待时间。这奇妙的“停顿”就像乐曲中的休止符，会让课堂呈现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学生回答的内容更富有逻辑、更深刻，学生回答的认知水平更高，学生会用更多的信息来支持他们的答案，学生对自己的回答更有信心。
4．注重课堂提问的反馈。课堂提问的反馈主要是指教师对学生的答问要作出积极的回应，及时予以归纳、评价和指导。
要积极倾听。日本学者佐藤学认为，“学习是同教科书的对话，是同他人的对话，是同自身的对话。”[12]。课堂教学中的师生之间、生生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一种相互对话、相互倾听的关系。教师可以通过积极倾听表示对学生和学生的发言具有浓厚的兴趣，以更好地激励学生大胆说、放开说。当学生发言时教师要保持适当的沉默，不要随意打断学生的发言。
要积极回应。学生对于所有问题的回答都要求教师给出合适的反馈，不给学生反馈会降低他们回答问题的积极性和信心。学生讨论或发言结束后，教师适当重复或解释学生所陈述的主要观点，并予以归纳和提炼。同时要给予恰当的评价和指点，对学生交流发言中出现的亮点和创见要及时肯定和表扬，对存在的不足或错误要及时指正。对学生的交流发言没有回音，不作评价，或不管对错一概表扬，都会挫伤学生积极思考和应答的积极性。
5．激励学生质疑提问。学起于思，思源于疑。美国学者布鲁巴克曾说：“最精湛的教学艺术，遵循的最高准则就是让学生自己提问题”。 李政道博士曾说：“我们的祖先提出了‘学问’两个字，就是要学问问题，不是‘学答’，现在很多青少年很注意‘学答’而不是‘学问’”。“没有问题就没有发展”。着眼学生主动发展、富有个性地发展，我们不仅要研究教师的优质提问，而且要努力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激励和指导学生质疑提问、优质提问。真正的主动学习，只有在学生理解所学的内容并能够自己提出问题时才会发生，当学生把学习内容与已有知识和经验以及现实生活联系起来，发现问题、生成问题，也就意味着已将学习活动变成体验生活、理解知识、发展能力、提升觉悟的过程。而且，激励学生质疑提问，也能促进教师提问的优化。怎样激励学生提问？在课堂教学前，教师可以引领学生在预习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教师在检查预习作业时选出有价值的问题在课堂上探讨。在课堂上，教师可以让学生向全班同学提问，然后与其他学生研讨，教师再予以总结和指导。特别是要鼓励学生敢想敢说，在学习活动中随时质疑提问。也可以在课堂教学结束时留有时间，引领学生总结反思，质疑提问。对学生提出的问题，教师可以当堂指点，或组织学生来思考分析，也可以让学生课后去思考探究。
(工作单位：常州市武进区礼嘉中学， 213176)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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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项目：
本论文为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立项课题“以过程思想引领课堂教学创新的行动研究”的部分研究成果，课题批准号为：D/2013/02/319。
Based on the thinking and practice of quality questions to promote deep learning
Yin Jianwen
Wujin district, changzhou, jiangsu province, lijia 213176 middle school
Abstract: classroom quality question is to point to in the process of classroom teaching, the teachers and students to carefully design or naturally occurring with purpose, focus, appropriate cognitive level and clear language features such as quality problem, an effective teaching methods, carry out teaching activities is an important means of promoting students deep learning. We can build a concept of classroom quality questions, optimization design, timing, and pay attention to feedback, teach students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quality questions such as strategy, promote students' active learning, meaning construction, so as to realize maximize the benefit of classroom teaching.
Key words: classroom teaching; High quality question; Deep learning; Implementation strategy
本文发表于《课程与教学》2015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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